《官道之平步青云》第七十七章 都是钱惹的祸（修订稿）

    大山里清晨在公鸡啼鸣声中姗姗而来，天微微亮，晨雾却仍然没有消散，山林间、树梢上，云蒸霞蔚般，到处都**着朦胧乳白色，整个大山就如同是人间仙境。

    柳光全汲着一双鞋慢吞吞地出门了，手里还拿着杆旱烟袋，吧唧吧唧地抽着，忽闪忽闪旱头，在晨雾里格外醒目。山里人虽说都普遍习惯早起，可这个时候，街上还冷冷清清，几乎看不到其人。柳光全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，在官塘不大街面上转悠了一圈，走到乡政府门口时，才把烟锅子朝鞋磕了磕，然后昂首负手走了进去，看那架势，就像一个君王在视察自己领地一般，充满了亲切和成就感。

    这是多年来养成习惯，每天很早就到乡政府了，只要不出去开会出差，即便是公休日也雷打不动，门房秦大爷也早就晓得lRrL习惯了，每天一大早就会起来准时把门打开。而柳光全有时还会和秦大爷就在门房里喝两口小酒，杀几盘象棋。

    刚走进去，却看到林辰暮办公室里灯居然是亮着，柳光全不由就愣了一下，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，转身就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，这句话正好是柳光全此时真实写照。林辰暮当初打电话回来，说有公务要去首都出差时，柳光全嘴上虽没说，其实心里却很不以为然。去首都出差？你以为你是谁啊，什么事情需要你一个小小乡长去忙活？官塘这一亩三分地还不够你忙活？还不是打着公务幌子去耍。却没想到，这才不到一周时间，就传来了官塘要修高速消息，倘若不是县里传得沸沸扬扬，还有不少人打电话来向道贺，并旁敲侧击地问起事情缘由始末来，还真不敢相信，这是真。

    不是饱受交通困扰山里人，很难体会们那种渴望心情，这个问题不解决，官塘发展问题，就遥遥无期，再好计划和方案，都只能是空中楼阁，看上去很美，却根本无法实现。这也是这么多年来，官塘始终困守大山深处，百姓生活贫瘠最根本原因。

    林辰暮是说过，会尽量想办法解决修路问题，但柳光全并没有太当真，办法怎么想？钱从哪里来？真要这么容易，那就算是豁出去一张老脸，也早就把路给修了，还能等到现在？可做梦都想不到，就在这个时候，居然会传来如此振奋人心好消息。

    当然，在柳光全看来，林辰暮只不过是运气好，正巧碰上了这种让官塘历届官员干部都梦寐以求好事，并不是本身有多大能耐。可不论如何，官塘能够修通高速，这就是天大好事，即便到现在也还没有一个确切东西出来，但已经让是倍感欣喜和激动，就连昨天去县里领取扶贫款，也是扬眉吐气，本有些佝偻龙钟背，挺得笔直，那满是皱纹脸上也整天都是笑眯眯，就连街上卖菜大姐，也看得出来，柳书记心情大好，铁定是碰到什么喜事了。

    相较而言，一直磕磕碰碰，让烦心不已扶贫款顺利发下来，还一分不少，反倒显得不算什么了。

    林乡长，你刚才从外面忙了回来，怎么都没有多休息几天再回来上班？柳光全满脸皱纹像是成了一朵绽放山菊花，声音也透着亲切，可刚才推开办公室门，不由却吃了一惊。屋子里烟雾缭绕，地下满是散乱烟头，而林辰暮木然坐在办公桌前，大口大口地抽着烟，显得是心事重重。那忽明忽暗烟头，似乎也印证着此刻烦乱忐忑思绪。

    推门声似乎才将林辰暮惊醒过来，忙将还没有抽完半支烟扔在地上，起身说道：柳书记\u2026\u2026

    柳光全看脸色发黄，眼睛里全是血丝，整个人显得很憔悴，就很是讶异地问道：你\u2026\u2026一晚上没睡？

    按理说，林辰暮载誉归来，此刻应当是满面春风、意兴满满，可此时lRrL模样，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，反倒像是碰到了什么棘手问题一般，焦虑而又无助，这让柳光全心头顿时不由笼起一层厚厚阴云。

    林辰暮就冲着柳光全咧嘴一笑，然后用双手揉了揉面颊，说道：柳书记，你来得正好，cxWn有些要紧事正要和你商议呢！脸色很有些难看。

    现在你最首要工作，就是赶紧回去睡一觉。柳光全板着脸说道，其实心头是既感动又心疼。

    是从那个大跃进年代过来，虽说大跃进盲目求快，片面追求工农业生产和建设高速度，确实违背了客观规律，严重破坏社会生产力，打乱正常生产秩序，使国民经济遭受严重挫折。但不可否认，那个时代人们乐观进取、积极肯干、吃苦耐劳，尤其是党员干部，那更无时无刻不战斗在生产第一线，远不是现在党员干部可以比拟。所以，对林辰暮这个为了工作废寝忘食年轻人是好感大生，更是不由回想起自己当初担任生产队队长，带领全队人一起奋战大半个月修水渠情景，很有些感触。

    没事，洗个脸就行了。林辰暮强笑了笑，又跑到外面水笼头前，用手抄着水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。山里早上温度低，水也冰凉冰凉，甚至有些寒彻刺骨，可林辰暮原本有些昏昏沉沉头脑，也顿时清醒了许多。

    柳光全看着这样子，不由就笑着摇了摇头。山里人不是很讲究，林辰暮表现得越是粗犷不拘，就越容易和们打成一片。如果一天到晚还老是像在城里那般惺惺作态，自然而然就把自己和其人分割和对立开来。很显然，林辰暮表现，完全赢得了lRrL好感。

    柳光全提了提放在一旁暖水瓶，却发现是空，忙叫秦大爷换一壶水来。不多时，秦大爷就披着外套，哈欠连天地提着一个暖水瓶走了过来，嘴里还似乎嘀咕着什么，走近了一听，却是嘀咕这一晚上，已经给林乡长换过两次暖水瓶了，搞得现在都还有些晕乎乎。柳光全就瞪了一眼，不过心头却是暗自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谢谢。接过柳光全递过来一杯浓茶，林辰暮笑着说道，茶杯入手滚烫，却也让冰冷**暖和了不少。

    柳光全摆摆手，将椅子搬到林辰暮身旁，坐了下来，然后对说道：说吧，到底出什么事了，让你一晚上都睡不着觉？是不是高速公路事？说话时候，脸上虽然保持着笑容，可眼神中，却透露出一丝不安。

    说实话，现在最怕就是高速公路事出什么岔子。传言倒是有板有眼，可毕竟没和林辰暮面对面沟通交流过，心头始终都没什么底，尤其刚见到林辰暮，就是这番尊容，实在是不能不让心生几分忧虑。

    那到不是。林辰暮也顾不得开水烫，拿起了茶杯，吹开浮在表面上几片茶叶，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口，脸色有些凝重道：\u201想说，是学校事。

    学校？一听和高速公路无关，柳光全心头长舒了一口气，可随即又疑道：学校有什么事？哪个学校出事了？cxWn怎么不知道？

    昨天去县里，很顺利就在县财政局拿到了扶贫款，为了表示感谢，柳光全下午请县财政局牛局长和相关经办人员吃饭，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，等回到官塘时候就已经很晚了。可即便这样，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，下面人也会第一时间通知。

    不是出事了，而是如果不及时处理，很有可能要出大事。林辰暮就轻叹了一口气，将昨天李校长找上门来事情说了一遍。还清楚地记得，当自己和路翔宇驱车到了大湾村，亲眼见到那座低矮残破校舍时，包括司机和警卫在内所有人都震惊了。

    说是校舍，其实就是一个破损不堪房子，位于村外不远山坳中，学校后面就是一片林阴森森树林，不知修建于什么年代，黄土混合着干稻草砌成墙体已经有些开裂，就像是怪兽张开血盆大口，窗户上糊着塑料布，四壁漏风，潮湿阴冷。望着破败门窗，一股荒凉感油然而生。

    听着校舍里传来孩子们朗朗读书声，林辰暮心里很不是滋味。说实话，听李校长说起时候，已经觉得很严重了，可当亲眼看到时候，才觉得真实情况比李校长说还是更严重。都不敢相信，这些天真可爱孩子们，居然就在这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校舍里读书学习。

    事态严重，林辰暮也顾不得会影响孩子们学习，当即就要求老师立刻停止上课，疏散学生。刚开始学校老师不知道lRrL身份，李校长也还没回来，搞得是丈二和尚**不着头脑，当然是不予理会，急得林辰暮差点骂娘，后来还是大湾村村支书和村长闻讯赶来，们这才紧急按照指示疏散学生。

    而林辰暮更是铁青着脸对大湾村村支书和村长发了一通火，要求们立刻在村子里重新找一个地方，暂时作为学生们上课地方，直到新校舍修建好为止。村支书和村长也立刻表示，会安排学生们暂时在村里祠堂上课，不过对于重新修建校舍却表示无能为力，因为村里财政紧张，实在没有多余钱，们所能做，就只能是尽力对破损校舍进行修葺。

    而从大湾村这里，林辰暮得知，几乎官塘所有小学，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类似问题。这让林辰暮忧心忡忡，不修缮话，校舍确实很危险，随时都存在安全隐患，就像是头顶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，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出问题。可要是修缮，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。官塘财政原本就紧张，好不容易有点余钱想要做点事，却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花钱地方，让更是大感捉衿见肘。

    林辰暮从来都没把钱看得太重，可到了这个时候，却恨不得能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。

    从大湾村连夜赶回来后，安顿好路翔宇们一行，林辰暮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，这才干脆起身去了办公室，冥思苦想，希望能找出解决问题办法，可钱就只有这么多，真要花在改善校舍上，那关于官塘发展大计，就不得不无限期滞后。

    一时间，陷入了两难境地。

    柳光全听完林辰暮讲诉，看了一眼，皱眉说道：应该没这么严重吧？大湾村小cxWn去看过，条件是艰苦了一些，不过山里学校，确实比不了城里。再说了，冯德们不也经常都在对学校进行加固和修缮吗？这个老李啊，最喜欢危言耸听了。

    看得出来，对于李校长反映情况，柳光全并不是毫不知情，只不过并没有引起lRrL重视。

    危言耸听？林辰暮一听这话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，却又耐着性子说道：柳书记，百年大计，教育为本，孩子可是cxWn们官塘未来，来不得半点疏忽。这要是不出事则罢，出事可就晚了。

    是啊，这cxWn也不是不明白，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，没钱cxWn也没办法啊。

    县里就没有这笔费用吗？林辰暮眉头就蹙了起来。

    柳光全摇摇头，报告年年都在打，可县里就一句话，没钱，让cxWn们自行解决。

    林辰暮沉吟了一下，又叹了口气道：\u201在想想办法吧，如果真不行，就只有打那三十万主意了。

    可那三十万，你不是答应了唐市长，要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吗？柳光全皱了皱眉头道，显然并不赞同林辰暮这样做。

    \u201也知道，可这也是没有办法办法了。再说了，学校也勉强算得上是基础设施了吧。林辰暮就自嘲道。说这话时候，心里都不由在滴血。这钱必须要花，真到时候修桥钱，又从什么地方来？

    现在只要一提到钱事，林辰暮就是头痛不已，以前根本就想不到，自己也有会为钱而操心焦虑一天。

    柳光全就无奈说道：等会儿会上cxWn们再商议商议，听听大家意见。

    林辰暮就点了点头。~